冷月寒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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浪子燕青之风云会 第18章(ALL燕青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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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第18章 
  张叔夜见她如此,心中愈发紧张。只是他有一样好处,心里越是紧张,面上瞧着就越镇定。
  他脸上浮起一层浅浅红晕,微笑道:“我知这番话着实孟浪,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。花魁娘子是脂粉队里的英雄,锦绣堆里的解语花,定能体谅我这片心。”
  李师师心中惊骇非常,五指收紧,差点把好不容易养成的水葱样的指甲绞断了。
  暗道:这张侍郎文能定国武能安邦,着实是个难得的人物,就是这眼睛不太好使,竟将少年郎认作了女娇娥。唉,这么说也不妥当,全是燕小乙那妖孽长得太祸水,不仅将女人迷得五魂三道,连男人都逃不过他的毒手。
  张叔夜如今任着礼部侍郎,即将升任龙图阁直学士,就算高俅童贯见了他也得礼让三分。李师师再有本事,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青楼歌姬,若不是冲着那少女的面子,平日里他是万万瞧不上的。
  他等了一阵,见李师师仍是静默不语,脸上笑容便淡了几分,“花魁娘子,你虽是她的姐姐,但婚姻大事,除非父母旁人皆做不得主。不如让下官和那位姑娘说说话,她若不愿,下官绝不勉强。”
  李师师恨不得将这烫手山芋扔出去,听他这么说,立刻道:“好极。”她答得太快,引来张叔夜狐疑的目光,赶紧补上一句,“我那妹子自小就是个十分有主意的人,她若不愿,我这做姐姐的也不能勉强半分,还是你与她说吧!”
  说完放下帘子,转身去拉燕青。
  他们的对答燕青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里,心里急得不行,正巴望着李师师施展三寸不烂之舌替他把这烫手山芋扔出去,谁知她反而将这滚烫的东西往他怀里塞。
  “姐姐这是做什么,你明知道……”
  “张侍郎洞若观火,为人正派,比童贯还难缠几分。他既一心与你缔结良缘,我怎能劝阻。解铃尚需系铃人,还是由你去说吧!”
  “可是我……”
  “你就隔着帘子与他说话,外边瞧不见的。”
  燕青无奈,只能飞速运转脑子,将要说的话过上三四遍,力求滴水不漏,将这张叔夜远远打发了去。
  再说那张叔夜,自帘子放下后,他勉强维持的镇定立刻荡然无存。喉咙发干,眼眶发涩,既恨不得立刻掀开那帘子与佳人互诉衷肠,又恨不得远远逃了开去生怕听到佳人的拒绝。
  一时喜,一时忧。一时甜,一时苦。
  霎时间五内俱焚,一颗心宛如被丢到油锅里煎熬。偏偏在这份痛苦中,又生出一丝丝甜蜜来。
  周遭人声鼎沸,行人来了又去,去了又来,他无知无觉,只怔怔瞧着那微微晃动的帘子。
  清风徐徐,每每将帘子掀起一角,他都禁不住心头剧震,以为能瞧见佳人容颜。
  不知过了多久,软帘上终于映出一个姣好的侧脸。
  “大人。”
  那声音娇柔婉转,让张叔夜一颗冷硬的心立时化成了春水。他笑得温暖至极,连声音都变得柔情万分,“姑娘叫我嵇仲即可。”
  帘后之人静了静,低低的道:“方才姐姐已向我转述了大人的心意……”
  “那你……”张叔夜忍不住上前一步,他强压下心头急躁,唯恐唐突佳人。“嵇仲绝非孟浪之徒,既对姑娘表了心意,此生便只认准姑娘一人。”
  除了张清之外,燕青头一次被人如此表白,又好气又好笑。他把心一横,索性下了狠手。
  “大人文武双全,前程似锦,实在是人中龙凤般的人物。我一生颠沛流离,辗转于青楼教坊之间,实在不是大人良配。”北宋最重礼教,就算张叔夜不计较,他家中父母,宗族长辈,也断断不会容许他娶一个青楼歌姬为正妻。
  燕青满以为此话一出就能打发了张叔夜。谁知他朗声一笑,“姑娘如此为嵇仲着想,嵇仲感激不尽。但姑娘此话,未免太小瞧我了。你我初初相逢,我知姑娘心中必然有千般忧虑,我只对姑娘说一句,你放心。”
  君子端方,承诺重千钧。
  即便燕青此生绝无可能和张叔夜在一起,但听到这话,也禁不住被他感动。
  李师师扯扯他衣袖,他侧头瞧去。
  李师师附在他耳边低语,“再磨蹭下去,待城楼换防,童贯的人马就要到了。”
  燕青心头一凛,咳嗽了两声,隔着帘子低声道:“大人的一片心意,小女子只有辜负了。”
  张叔夜瞳孔一缩,“怎的?”
  燕青一字一顿,“我已许配了人家。”
  张叔夜身子一颤,要不是李弦扶着,早已摔倒在地。他怔怔瞧着帘后的那道倩影,明明是三月暖春,他却觉得周身像被浸在寒潭里。
  “姑娘此话当真?”他深吸一口气,“恕在下唐突,敢问姑娘的夫君是何许人也,家私如何?”
  燕青信口胡说,“他是金陵人士,家中有薄田数顷。”话音未落,他忽然想到张叔夜到底是个大官,恐怕会瞧不上这点家私,于是赶紧补上一句,“我也不求他富贵闻达,封侯拜相。哪怕三餐粗茶淡饭,只要夫妻恩爱,琴瑟和鸣,我便心满意足了。”
  张叔夜推开李弦的手,将背脊挺得笔直。方才的落寞灰心尽数散去,此刻的张叔夜,又是那个双目若电,霸气凛然的礼部侍郎了。
  “乡野村夫,不足挂耳。姑娘天人之姿,世上除了我张叔夜,还有何人能与你相配?”他解下腰间系着的玉佩,“君子无故,玉不去身。这块玉佩自我十岁时起便佩戴至今,今日我将它赠与姑娘。愿它保得姑娘一生平安,福泽绵延。”
  他已将玉佩递到帘子前,燕青若不接,他便一直递着。
  燕青没有办法,只能掀开帘子一角,将那玉佩接了过去。
  玉佩晶莹温润,燕青握在手里却如同握住了一块烙铁。
  “姑娘住在何处?也是在御香楼中么?嵇仲明日便登门拜访。”
  燕青简直欲哭无泪,头一回当了缩头乌龟,“此处人来人往不便叙话。待我……待我和姐姐从大觉寺回来再说吧!”
  他是敷衍之语,张叔夜却将它当作了承诺。心头一阵狂喜,只觉得她说什么都是好的,纵然西方迦陵鸟齐声鸣叫,九霄天宫仙乐齐奏,也不及那声音一半动听。
  “好,嵇仲恭候姑娘芳驾。”
  马车终于徐徐出了城门,燕青胆战心惊的撩起帘子,见两边绿树迅速往后倒飞,高高耸立的城门越来越小,他终于长出了一口气,整个人软瘫下来。
  李师师掩口轻笑,“小乙哥,你也有怕的时候。”
  燕青抹一把头上细汗,埋怨道:“但凡姐姐把我画得丑一些,也不至于招惹上这场祸事。”
  李师师柳眉一竖,冷笑道:“明明是花儿长得太美,却去怪蜜蜂蝴蝶来得太多。”
  燕青瞧了那玉佩一阵,一脸愁容,“还请姐姐把这劳什子还给张侍郎吧,他这番情义我实在消受不起。”
  李师师撇嘴,“你自个儿惹下的桃花债自个儿还去。我御香楼又不是慈善堂,才不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。”
  燕青拽着她的袖子软语相求,“好姐姐,我知你是最心善的,既肯帮我出城,那就定会再帮我解决这件难事。”
  李师师由着他晃,笑吟吟的道:“是啦,你是该好好求求我,不然你那好郎君知道了这件事,还不把天给捅了去?”
  燕青一怔,“你怎知他是我……”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,“我从未和姐姐说过真名,你怎知我叫小乙?”
  李师师纤指一戳他眉心,“我不仅知道你乳名叫小乙,还知你本名叫燕青。一年前你那好郎君将我御香楼闹得天翻地覆,几次将你名字脱口而出,我若还不知道,那就是比蠢猪还不如了。”
  她瞧着燕青的脸,越看越爱,忍不住抚上他脸颊,柔声道:“今日官家派重兵将宿太尉的府邸围得跟铁桶似的,他虽然不喜宿太尉,但也不至于如此。我心中起疑,便让人去打探了一下,果然……”
  她似怨似嗔,“一年前是为了你,一年后也仍然是为了你,真是孽缘。”
  李师师虽然没有挑明,但燕青已知他和皇帝的那点事在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子面前,已跟明镜似的了。
  “原来姐姐早就知道了。”
  李师师的玲珑身躯贴在燕青身上,吐气如兰,“不然呢?你以为我为何会恰巧出现在城门?”
  燕青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彼此十分暧昧,赶紧用手肘撑着往后挪开,“姐姐你……”
  “你什么?”李师师丢了团扇,如猫般渐渐逼近燕青,“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  燕青心中警惕,“我若不答应呢?”
  李师师往他脸上吹了一口气,“那我就将张侍郎的事告诉你那郎君。”
  
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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