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月寒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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浪子燕青之风云会 第16章(ALL燕青)

我又爆字数了,每次都写这么多,我果然很有良心,快用心心评论来表扬我。


 第16章 

  “狗贼受死。”岳飞踢出断剑,锵的一声撞在童贯刀上,震得他虎口发麻。
  “大胆狂徒,你……”童贯冷笑抬头,当他看清岳飞的模样时,那一句嘲讽登时被卡在咽喉。只见那少年一拉一提,竟将一名士兵徒手掷向空中当了踏脚石。
  “挡住他。”童贯吓得连连后退,他退一步,岳飞进十步,须臾已至眼前,宛如索命阎罗。
  “保护大人。”士兵们迅速组成刀阵将童贯护在其中。
  岳飞横刀一劈,盾牌便被齐齐斩落。这些士兵从未上过战场,何曾见过这般勇武之人,只拿着半截盾牌发怔,竟连反抗都忘了。
  童贯一把将身旁士兵推出去当了替死鬼,连滚带爬逃到安全处。“你们都是死人吗,给我拦住他。”
  士兵们如梦初醒,大喝一声围了上去。他们虽然畏惧岳飞神勇,但更畏惧童贯的手段。
  这时张宪等人也赶了过来,“这里交给我们,大哥只管去捉那狗贼。”
  岳飞眼眸一转,宛如鹰隼般盯住了童贯。
  童贯浑身发寒,头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。
  忽然地面震动起来,接着就是甲胄摩擦的声音。童贯心头一松,皇帝来了。
  “陛下。”他哀泣连连,狼狈不堪,“臣奉命查检,谁知那狂徒不仅拒不受命,还妄图刺杀朝廷命官。”
  他满以为能借皇帝的手杀了岳飞,谁知皇帝竟不为他做主,冷声道:“你掌着禁军还被人打成这样,说出去朕也没有脸面。”袍袖一挥,斥道:“退下。”
  童贯十分不甘,但他如今恩宠大不如前,只能含恨退下。
  只是……皇帝为何来得这么巧?
  他目光一转,看向一直躬身站着的高俅。高俅微微侧头,与他四目相对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  原来如此!
  童贯眼中闪过一抹冷色,高太尉,我太小瞧你了。
  而此时岳飞等人也已丢了兵器,向皇帝单膝跪下。
  “方才枢密使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?”若不是亲眼所见,皇帝真不敢相信就是这个少年郎将童贯打得抱头鼠窜。他一手提拔出来的人,有多少分量他是知道的。童贯领过兵,上过战场,绝不是一见刀光就腿软的怂包。
  既如此,那就是这少年郎神勇非常,万夫莫敌了。
  “禀官家,并非小人蔑视君上,而是枢密使得寸进尺,欺人太甚。这一箱文书是中书省机密,本不该让外人查看。但枢密使既执意要看,小人也只得应允,免得有人以此为把柄,说中书省与枢密院不睦。本以为事情到此也该了结,谁知枢密使非说小人在箱中藏匿了奸徒,要将箱子劈开。”
  “你胡说。”颠倒黑白向来是童贯的拿手好戏,他做梦也想不到竟会有人用在自己身上。童贯将牙齿磨得格格响,恨不得用目光将岳飞戳成筛子。
  岳飞声音清脆有力,字字句句宛如一个个巴掌,将童贯的脸皮打得啪啪作响。
  “小人当然抵死不从。一是箱中确实是中书省机要文件,损伤不得。二是倘若乖乖听了枢密使的话,那岂不是承认箱中确实藏了奸徒?小人虽不是什么大人物,但也绝不能让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。”
  童贯气得发昏,“官家,你切莫听他胡言,那箱子确实……”
  皇帝一摆手止住了,“让他说完。”
  童贯一口气梗在心口,差点吐出一口老血。
  岳飞继续道:“官家若不信,可亲自查验这箱子。”说完跟张宪一道将车子推了过来,指着箱子上的刀痕,“官家请看,这刀痕是枢密使亲自插上去的。倘若箱中真藏有奸徒,这一刀刺下去,即便不死也重伤了,怎会一声不吭,连半点血迹都没有呢?”
  皇帝紧紧盯着那刀痕,脸色渐渐变得雪白。
  他方才只将这场闹剧当成笑话看,就算岳飞和童贯在他面前争执,他也丝毫不放在心上。但现在看着这刀痕,他忽然想到,万一小乙就藏在箱中,此时会如何?
  这个念头宛如一粒恐惧的种子,在他心里迅速落地生根,抽芽生枝,长成参天大树。
  他整颗心,整个人,霎时间被那浓浓的恐惧攥得喘不过气来。
  “把它……”他的声音在颤抖,“把它打开。”
  “是。”岳飞把箱盖打开。
  皇帝深吸一口气,走到了箱子前。
  箱中果然全是文书,一摞摞码得整整齐齐。
  “官家莫要被奸人蒙蔽。”童贯冷笑道,“这箱子有夹层。”
  张宪等人到底年轻,被童贯这话惊得当场变了脸色。
  童贯心中更加笃定,禀道:“微臣就是因为怀疑箱中有古怪才执意查看,谁知这狂徒竟然不许。”
  皇帝目光在箱子上慢慢移动,“是么?”
  不知为何,面对权臣也丝毫不畏惧的岳飞,却在听到皇帝这轻轻的两个字时,背脊冒出了一层冷汗。
  “并没有……”他嘴唇嗫嚅着。
  皇帝目光转了过来,“把它打开。”
  岳飞犹在垂死挣扎,恳求道:“官家,箱中确实没有夹层,我那些兄弟都是见证。”
  皇帝不耐,以眼神示意左右金吾卫,“小心一些,别弄坏了箱子。”
  随着文书一摞摞被搬开,箱子的底板慢慢露了出来。
  一名大尉屈指敲了敲,禀道:“官家,确实有夹层。”
  童贯心头一块大石落地,脸上笑容越来越盛。
  高俅心头漏跳了一拍,紧紧盯着那箱子,双目眨也不敢眨。
  而岳飞等人低垂着脑袋,宛如木雕泥塑一般。
  皇帝静默不语,他轻轻抚摸着箱子,宛如抚摸心头挚爱。
  手掌移到箱底,那里果然有一个暗扣。他的食指已经勾住了扣环,只要略一用力……
  但他终究还是不敢。
  于是退开,背过身去,“你把它掀开。”
  大尉领命,双手用力,慢慢掀开了底板。
  皇帝听到了木头摩擦的声音,他闭上了眼睛。
  “禀官家,箱中并未藏人。”
  童贯脸色大变,两眼瞪得滚圆,几乎以为自己见了鬼。
  皇帝身子一震,快步走到箱前,夹层中果然空空如也,别说是人,就是一片树叶,一张纸也看不见。
  “怎么可能……”他心头一片冰凉,宛如从须摩提堕到寒冰地狱。
  “小乙,小乙……”他轻轻呢喃,几乎落泪。  
  “官家,如今真相大白,小人的污名可以洗清了吧!”岳飞等人跪伏在地,字字铿锵。“恳请官家让小人离去,好向宰相复命。”
  皇帝嗯了一声,目光从他们头顶慢慢滑过,忽然道:“你抬起头来。”
  岳飞不明所以,抬头看着皇帝。
  皇帝轻轻一笑,指着他身后众人道:“他们,也都要抬起头来。”
  童贯暗喜,他笃定岳飞和燕青有瓜葛。既然木箱中没有藏人,那就一定藏在了人群中。
  高俅咽了咽唾沫,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。
  皇帝一一从他们面前走过。
  这群少年最大不过十八岁,最小不过十二岁,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。他们眼中有好奇,有羡慕、有狂放、有敬畏……
  皇帝看着这一张张脸孔,脸色越来越冷。
  不是小乙,全都不是小乙。
  他冷冷一笑,指着高俅道:“即刻起,东京兵马由你调动,至于这太尉府……”他看向宿元景,“一日找不到,便围一日,两日找不到,便围两日。朕就不信他永远不出来。”
  岳飞等人洗脱了嫌疑,童贯自然没有借口强留他们下来。何况他刚刚被夺了权,恨得几乎吐血。
  “我费尽心思,没想到竟为他人做了嫁衣。”童贯拦下高俅,一脸寒霜,“高太尉,你这是要跟我作对么?”
  高俅浅笑,“大人慎言。你我同朝为官,自当效忠天子,作对二字……实在不敢当。”
  童贯目光森森,脸上表情几番变化,最终一点点露出了笑容。“不错,我们都应忠于天子。高太尉,前路漫漫,你我当携手共进。”
  他主动示好,高俅自然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  眼神交汇,彼此达成默契。“好。”
  童贯目送高俅离开,冷笑连连。
  “大人,高太尉早有异心,与我们不是一路。”
  “我知。”
  “那您还……”
  “你懂什么。宿元景再不得圣心,那也是挡在我面前的一座大山。高俅既没明着跟我作对,我何必把他逼到宿元景那一方去?你记住,人与人、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,也没有永远的敌人,只有永恒的利益。”
  而此时岳飞一行人已经出了侧门。他们转上一条岔道,在一个角落停了下来。
  “元庆,汤怀,你们去巷口守着,免得有人跟来。”
  “知道。”
  一切安排妥当,岳飞走到车前敲了敲板子,“小乙哥,出来吧!”
  只听格的一声响,燕青从车子底下钻了出来。
  原来他刚才一直用双手双脚勾住车下凸起物,紧紧贴在车底,这才躲过了皇帝的耳目。
  “小乙哥,我方才打得如何?”岳飞得意洋洋,“连童贯那厮都被吓住了。”
  燕青连连赞赏,“鹏举神勇无敌,万军之中取人首级也易如反掌,区区一个童贯又算得了什么。”
  这时张清也脱了侍卫服,换上了家常衣衫。“鹏举,我顶了王贵兄弟的位置,如今他一个人留在太尉府,不知……”
  张宪抢道:“你不必担心,他机灵着呢!”
  他们正说着话,忽见一个人影从巷口跑了过来,正是王贵。
  “喏,说曹操曹操就到。”岳飞上下打量他一番,见他没事才展了眉头,“府里如何?童贯那厮派人跟来了么?”
  王贵接过张宪递来的水囊狠狠灌了两口,“大哥放心,如今府里乱成一锅粥了,他们没空理会咱们。再说查也查了,打也打来,我们又是在官家面前过了明路的,即便童贯再不甘心也说不了什么。”
  张宪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,“我只当他放屁。”见燕青瞧着他,不好意思的道:“小乙哥你别见怪,俺是粗人,说话就这个样儿。”想到府里发生的事仍然十分后怕,“幸好小乙哥没躲在箱子里,否则……”
  张清握住燕青的手,眼中满是缱绻柔情,“多亏你机灵。”
  燕青回以一笑,缓缓的道:“那箱子太显眼,我若是童贯也绝不会放过它。既如此,不如将计就计,我们大大的闹上一场,将众人的视线都引到那箱子上去。”
  说到这里环环一扫众人,微笑道:“你们个个都跟拼命三郎似的,即便童贯有三分疑惑也被你们弄成了十分。而我呢,偏偏就大大方方的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。”
  他抬脚踢了踢那辆板车,“上面光秃秃,一眼就看全了,都知藏不了人。况且童贯马失前蹄,在官家面前大大丢了面子,绝不会再节外生枝。至于其他人么……”
 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,笑得十分得意,“他们大费周章查了一辆车子,对另一辆自然就没这么在意了。这就叫……灯下黑。”
  岳飞竖起大拇指,“小乙哥说得真好,我也是这样想的。”
  张宪嘀咕,“马后炮。”
  岳飞拍了一下他的脑袋,“啰嗦。”
  张清拱手告辞,“大恩不言谢,今后众位兄弟但凡有用得着张清的地方,只管开口。”
  岳飞拱手还礼,“相逢即是有缘,张清兄弟不必将恩情挂在口边。”
  燕青忽然想到一事,“我还有两个哥哥在驿站等着,劳烦鹏举托人转告,让他们在城外十里坡相候。”
  岳飞问道:“这个容易,只不知你那两个哥哥姓甚名谁,长什么模样?”
  燕青笑道:“你只需找一个腰插两板斧的黑脸大汉就是。”
  两人辞别了岳飞,混在人群中往城门走去。
  “到处都是官兵,我们很难混出去。”张清刚说完话,就见两个年轻人被守城士兵拽在了一旁,拿着一张画像上下端详。
  “是张叔夜。”燕青啧了一声,“此人不比童贯,要想从他眼皮子底下偷溜出去简直难如登天。”
  张清顺着燕青目光看去,只见一个身着侍郎服饰的官员立在城门下,正侧头跟守城士兵说着什么。片刻之后似有所感,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,张清赶紧背过身去,装作挑选架上的货物。
  虽只匆匆一瞥,已知此人眸光若电,举手抬足霸气凛然,绝不是庸碌之辈。
  “先退回去,再慢慢想法子。”后背灼灼,他知那是张叔夜的目光。
  “容欣,那些人过来了。”燕青紧紧握住匕首。
  张清抓住他手腕,“别慌,慢慢往回走。”
  燕青点头,一边和张清说笑一边往回走。
  刚走出百来步,忽然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面前,帘子掀开一角,露出半张芙蓉脸来,“小乙既到了京城,怎不来找姐姐耍耍?”
  “花魁娘子。”张清目光一沉,“今日我有要事缠身,当年的旧账日后再算。”
  李师师巧笑嫣然,“我又不是跟你说话,张小哥摆出这张冷脸给谁看?”说罢将一方香帕丢在燕青脸上,“小乙上来,姐姐助你出城。”
  张清冷笑,“你一介女流,要如何助我们出城?”
  李师师流眄生波,媚态横生,“张小哥瞧不起女子,当心日后在女子身上栽跟斗。”纤纤玉指朝燕青勾了勾,“小乙天生丽质,稍加打扮便是倾国佳人,到时候张小哥可别看直了眼啊!”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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